可话还没说完,门外便有侍卫通禀,说是太极殿的赵嬷嬷在寻念霜。
待念霜走了,殿里也没留人,魏云珠在桌案旁准备练字,可刚拿起笔,就听到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。
下意识抬头,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。
她猛的起身,吃惊极了:你怎么进来的?
裴寂嘴角的弧度还算友善:怕郡主忘了微臣,所以来看看。
魏云珠看了眼他身后,立刻慌张大喊:来人!快来人!
可没有人应答,只有裴寂轻笑着道:喊吧,最好把太后喊来,那所有人就都知道郡主您和微臣到底是什么关系了。
魏云珠恼极了,指着门:裴寂,本郡主的寝殿你也敢乱闯!我命令你立刻出去!
男人轻狭慵懒的嗓音传来:微臣可是等了郡主一个下午,郡主才舍得起来,不知昨晚郡主在忙什么?
魏云珠微微有些窘迫,脸颊泛红,她局促的自书案旁坐下,一把拿起毛笔:管你什么事。
裴寂却眼神定格在少女手里紧握的那支笔上,精妙绝伦的毛笔,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锻造的,可在少女擢纤纤之素手,雪皓腕而露形的衬托下,简直一文不值。
郡主手里这支笔,甚是精美。
他缓步靠近,似笑非笑,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喜怒。
魏云珠摸不清楚他这话的意思,抬眼瞧了下,只见男人仍是一袭紫袍,可今日却随意很多。
他负手而立,似乎是在很认真地欣赏自己昨日纂写的小诗,大抵是刚刚沐浴过,他头发并未一丝不苟的全然束起,而是留有一半自脑后披散,竟是削弱了他平日里的凛戾。
是顾哥哥送的。
她鬼使神差讲了真话。
本以为裴寂会恼,可他却意外笑得温和:原来如此。
魏云珠本就不欲写字,下意识将那毛笔随手放在桌案,微微直起身子:你且快走吧,今日之事,我就当没看见。
耳边快来男人低低的笑声,他俯身,衣袖润滑的料子堪堪从魏云珠耳畔后划过。
他弯了腰,肩头的发丝自然滑落,掉落在魏云珠的颈窝,有几根还轻微扎着她脖颈的肌肤,痒痒的。
他的头发和他脸一样,赏心悦目。
可魏云珠却在偏头躲闪的瞬间,听见咔嚓一声。
下意识寻着声音看过去,那精美的毛笔已经在裴寂手里断成了两节,然后随着他张开的手,咕噜噜自桌案滚落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