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盈盈直截了当道:“不卖。”
谢神筠道:“我是替荀樾的儿子,临川郡王买的。你不敢得罪圣人,但他不怕,你尽可以把真相告诉他。”
“我不怕得罪圣人,但我怕证据交出去之后没有用。”宣盈盈握刀很稳,刀锋贴着谢神筠颈侧滑动,挑起她下巴,“你说你姓谢,据我所知,长安城里只有一个人符合你的身份,瑶华郡主是吗?”
谢神筠被迫仰首:“是。”
“你来找我对付你爹和圣人,你觉得我会信吗?”
“你不需要信任我,”谢神筠缓缓推开了刀锋,指腹划出一道血痕,落在刀侧宛如红花,“最想完成荀樾遗愿的是他儿子,不是你我。”
宣盈盈看着她,片刻后粲然一笑:“我信你了。”
三年后,她们之间已无信任可言,但在荀樾这件事上,宣盈盈不怕谢神筠算计她。
谢神筠道:“谢氏不倒,太后身边就不会有我的位置,朝堂龙争虎斗才有我出头之机。”
“我以为似你们这种世家大族,最看重家族的兴旺与传承。”
“那同我有什么关系,我只求人生百年。”谢神筠很是平静地说,“更何况我是个十分善良的人,见不得这世上有人蒙尘含冤,真相不见天日,愿意大义灭亲。”
宣盈盈和她对视片刻,蓦地放声大笑。
“我果真没有看错你,”宣盈盈道,“合作也不是不能谈,你说得不错,我不想留在长安,因此我要河西节度使的位置。”
她目光灼灼,里面是毫不掩饰的野心。
河西节度使一般由凉州都督兼任,宣盈盈这是想从沈霜野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。
谢神筠缓缓道:“成交。”
再度谈好了合作,关系便不同以往,宣盈盈率先表露了善意,将都知娘子切好的雪梨推到谢神筠面前。
谢神筠自然也要有所回应,她以银签拿起一块,还未放进嘴里,画舫船身忽然猛地一动,那块梨顿时滚落在地。
宣盈盈轻啧一声:“怎么把他招来了。”
另外一艘画舫撞过来,站在船头的正是沈霜野。
宣蓝蓝可怜兮兮地躲在他身后:“阿姐!我不想出卖你的,都是疏远逼我的!”
沈霜野已经跨上船来:“两位今夜是在密谈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