儒尊笙萧默轻叹一声，温声劝道，随即转向白夜，目光柔和却隐含深意。

“月华之事，我与摩严师兄皆痛于心，事出之后，大家也找了不少法子，若是可以，便集我们叁人之力为她输送法力又能如何。可强渡法力之法，古籍早有警示——‘逆脉灌灵，如沸水注雪’，我知道你收集神器是想用它们为月华滋养魂力，可月华呢，她会同意吗？”

白子画垂眸不语，良久才道：“她不见我。”

笙萧默目光扫过白子画袖口隐约闪烁的神光，继续道：“月华出自蜀山，当年单春秋为争夺拴天链，不惜屠尽蜀山上下一干人等，只留下小骨和云隐两个孩子，如今师兄同样做了争夺神器之事，月华知道后岂不是——”

摩严怒不可遏，厉声打断：“月华！月华！当初你所做之事乃是中了卜元鼎之毒所致，又不是故意的！她的徒弟是你的生死劫，也算相抵了，如今她失了魂力，枉你收集再多神器也无用！今日要么交出神器，要么——”

白子画倏然抬眼，眸底神色晦暗，殿外狂风骤起，吹得他白发如霜刃出鞘，声音冷冽：“要么如何？”

笙萧默迅速按住摩严手臂，声音清越，却字字清晰：“要么，容我与师兄共赴九幽寒渊。”

此言一出，狂风渐息，唯余满室沉寂。

笙萧默神色平静，继续道：“寒渊底下的万年玄冰，可凝滞凡人寿数。若将她封至冰棺之中，佐以星斗养魂阵，只要玄冰不化，总归容我们寻一寻不伤天和的解法。”

白子画指节微松，却仍未言语，摩严一时也赌着气不说话，见殿内气氛凝滞，笙萧默放缓了语气道：“好了，月华师姐如今身体还好，若是寿终正寝，怎么也得几十年，也不急在今天做决断。摩严师兄，你先回戒律堂吧，掌门这里，我来劝一劝。”

摩严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白子画一眼，拂袖离去。笙萧默见状叹了口气，就见白子画道：“你也回去吧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
“诶”，笙萧默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师兄若想聊一聊……我那随时有好酒备着。”

白子画勉强扯了扯嘴角，目送他离开，这才转过身来，对着云隐所在的方向道：“出来吧。”

承自云念绝妙的结界可以避开摩严和笙萧默，避不开融了云念魂力的白子画，云隐被他叫住，也在意料之中，因此沉着的走了出来。